原標題:敦煌漢簡 這里有中國書法的身影




文/陽飏
甘肅是中國簡牘大省,河西走廊乃漢簡之都。甘肅發現和出土的歷代簡牘有7萬多枚,其中4萬多枚收藏在甘肅,僅漢簡就占全國出土漢簡的82%以上。玉門關一帶的漢代長城烽燧自20世紀初至90年代,發掘出土了9批漢簡,共計兩萬五千余枚。因以漢代敦煌郡范圍內發現的時間最早、數量最多,故稱“敦煌漢簡”。
壹 斯坦因和敦煌漢簡的往事
要說敦煌漢簡,不能不提匈牙利人斯坦因。
1907年和1915年,斯坦因兩次在敦煌玉門關一帶的漢代烽燧遺址發掘出漢代簡牘,這在他的著作《西域考古記》和《亞洲腹地考古記》里都有記載,并由此拉開了漢簡大規模出土的序幕——斯坦因和45頭駱駝滿載著141箱在敦煌等處搜尋和掠奪的莫高窟藏經洞文物和漢簡等中國寶物,他走出中國時的面孔隱蔽在一場黑風暴的后面。
客居日本的羅振玉、王國維以斯坦因的發現為研究,出版了中國第一部關于簡牘的專著《流沙墜簡》。
貳 敦煌漢簡再發現
1907年,斯坦因第二次探險在敦煌以北漢代烽燧遺址里,獲得漢簡708枚;1915年,斯坦因第三次探險在敦煌漢代烽隧遺址中獲得漢簡84枚,在安西、酒泉境內獲得105枚;1920年,周炳南在敦煌小方盤古城附近掘得漢簡17枚。原簡現藏敦煌研究院;1944年春,西北科學考察團在敦煌西北小方盤古城附近掘得漢簡49枚。原簡現藏臺北中央圖書館;1977年8月,嘉峪關市文物保管所在今玉門市漢代烽隧遺址中獲得漢簡91枚。原簡現藏嘉峪關長城博物館;1979年6月,甘肅省文物工作隊和敦煌縣文化館在敦煌西北小方盤城以西11公里的馬圈灣發現一座斯坦因當年考察時被遺漏的漢代烽燧遺址,出土漢簡1207枚。原簡現藏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1981年3月,敦煌縣博物館在敦煌西北57公里黨河鄉酥油土漢代烽燧遺址中獲得漢簡76枚。原簡現藏今敦煌市博物館;1986年至1988年,敦煌市博物館獲得漢簡137枚。原簡現藏敦煌市博物館;1990年至1992年,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敦煌市東61公里漢代效谷縣懸泉置遺址發掘出土兩萬余枚漢簡。
叁 集大成者
敦煌漢簡中最早紀年為西漢武帝天漢三年,最晚為東漢順帝永和二年。敦煌漢簡內容豐富,有官吏名籍、戍卒名籍、刑徒名籍、病亡名籍、馬籍、弓矢簿、守御兵器簿,有勞作簿、器物簿、出入關記錄、傳遞郵件記錄、購物賬單、借貸契約,有人醫方、馬醫方、歷譜、陰陽占術、相馬刀劍術、九九算書,還有識字課本《急就篇》、《倉頡篇》……當然,作為軍事要塞,與戍邊有關的公文、法令,更是漢簡的主要內容。其中有敦煌、酒泉一帶屯兵戍邊的活動,有中央、地方發布的號令,有調動軍隊的警備通知,有燃舉烽火信號的規定,有追捕逃亡的通緝令,有政府頒布實施的法令,有官吏任免的公文,有訴訟爰書,有下屬向上級呈報的公文,也有同級間互通的公文,以及大量具體生動的郵驛資料等。
肆 敦煌漢簡與傳統書法的淵源
分析和研究簡牘中的書體種類,使我們能更好地認清各種書體在歷史上的產生發展過程及其相互關系,通過對簡牘書法的探索,使人們對中國書法藝術的基本風格及書法美學有更深刻的感受與認識,以及漢簡在書法藝術與美學方面的價值。
敦煌馬圈灣出土的習字觚,字形和用筆具篆意,無明顯波勢與挑法,但是結體已有較大變化,用方筆,多取橫勢,筆畫有粗細,行筆簡疾。對于認識古隸向八分發展的軌跡有著重要的意義。
隸書分成古隸和八分兩種,這是兩個不同的發展階段。古隸是八分的前身,字形有相當部分跟篆文很接近,有篆文的用筆方法,但渾厚樸淳,結體方中有圓,筆畫圓渾中有方折,有頓有提,略有波挑,用筆謹嚴而古雅秀麗。八分是指結體方整、筆畫有明顯波勢和挑法的隸書,即人們通常所謂的漢隸。
伍 簡文中的玉門關隘
玉門關始置于漢武帝開通西域、設置“河西四郡”之時,修筑酒泉至敦煌間的長城,玉門關當隨之設立。張騫出使西域,絲綢之路開通后,東西方文化、貿易交流日漸繁榮。
《漢書·地理志》記載,玉門關與另一重要關隘陽關,均位于敦煌郡龍勒縣境,皆為都尉治所,為重要的屯兵之地,當時中原與西域交通莫不取道兩關。玉門關遺址小方盤城,為西漢玉門都尉、東漢玉門障尉治所,位于敦煌市西北約90公里處,是中國境內連通絲綢之路的重要關隘之一。
這里出土的漢簡有明確紀年的11枚,從漢武帝太始元年(前96年)開始,一直延續到東漢章帝元和四年(87年)。這些簡文記載漢武帝元鼎六年以后到漢昭帝時期,小方盤城中駐扎有玉門都尉府、玉門侯官、大煎都亭、玉門關4個單位,而且這里有比較完備的郵傳系統。
玉門關遺址還包括大方盤城,也稱作河倉城,位于小方盤城東北約10公里,曾出土有漢簡及隋、唐文物。隋唐時,玉門關關址由敦煌西北遷至敦煌以東的瓜州境內。玄奘弟子所撰《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記載,玄奘西行取經,抵達瓜州晉昌城,就是現在的瓜州鎖陽城。
穿過漢簡,穿過張芝、張昶、索靖幾位敦煌籍中國古代大書法家的筆墨,回到一兩千年以前歷史的風沙之中。敦煌、居延、武威漢簡大量草書的發現,對于研究漢代草書的形成與發展過程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
透過敦煌漢簡,一個書法史上天馬行空的時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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