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雷：武漢是記錄歷史最佳位置

　　□本報記者 章紅雨

　　李春雷，河北省作家協會副主席，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主要作品：長篇報告文學《鋼鐵是這樣煉成的》《寶山》等21篇；中短篇報告文學《木棉花開》《朋友——習近平與賈大山交往紀事》等200余篇。

　　報告文學作家李春雷“火”了，是緣于一張被多家媒體選用的照片。照片中，李春雷面戴口罩、雙眼直視電腦，一只手摁鍵盤、另一只手撫膝，坐著的是一箱純牛奶和一箱手撕面包壘成的“座墩”……這是李春雷疫情期間在武漢水神客舍1301房間的工作照。

　　近日，李春雷的新作《武漢紀事》出版座談會在京舉行。與會者對《武漢紀事》給予高度贊揚，認為生死關頭之際李春雷為一群不屈不撓、奮力拼搏的英雄群體留下了歷史記錄。對此，李春雷謙虛地表示，《武漢紀事》是一介書生“熱血著文章”的答卷。

　　35天寫出25萬字

　　李春雷到武漢基于一個電話。2月24日上午，李春雷接到中國作協創研部副主任李朝全的電話，問其是否打算去武漢采訪。猶豫1秒鐘后，李春雷堅定地說：“去！”

　　今天再想這個“去”字，李春雷依然不后悔。在他看來，“一個以紀實文學為生命的作家，大疫下只有去‘風暴眼’，才是其最佳的位置！”然而，計劃一周的武漢采訪，因為疫情不得不延長至35天。35天里，李春雷蝸居于10平方米的房間，過上了“戰‘疫’作家”的生活。

　　回憶當時情景，兩次采訪武漢市金銀潭醫院院長張定宇，令他印象深刻：典型的武漢人，性格直爽，遇事不服輸。再就是張繼先，一個愛哭卻最早上報疫情的女科室主任；肖思孟，一個為工作方便剃光頭發的“90后”河北女孩；張明軒，一個敢于穿紙尿褲的“90后”男護士……

　　和這些人物交談，李春雷說自己除了感動還是感動。《鐵人張定宇》《金銀潭》《哭笑天使》《感謝紙尿褲》《男護士》……就是在感動中陸續見報于《人民日報》《光明日報》等主流媒體，引發社會共鳴。

　　劉禹錫說，“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在武漢的35天里，身居“陋室”的李春雷寫出了1個長篇、18個短篇，總計25萬字。李春雷慨嘆：“這是我創作生涯中從沒有過的高速度和高產量。”

　　自然敘述下的文學表達

　　在《武漢紀事》一書中有一張李春雷的作息表。上面顯示，早上5:30至晚上11點期間，除午休兩個半小時外，李春雷都在創作、改稿。記者問，為何給自己如此加壓？李春雷說：“創作，就像煉鋼煉鐵，熱度不夠，火力不足，再好的原材料，也不能生產出精品鋼鐵。”

　　為做到“篇篇是精品”，李春雷追求“自然敘述，文學表達”的創作觀。比如《鐵人張定宇》，是李春雷應《人民日報》之邀采寫的報告文學作品。由于篇幅所限，刊發時只有7000多字。如何將那些沒有使用的采訪素材用上？李春雷決定應《中國作家》雜志之約，再寫一個中篇報告文學《金銀潭》。

　　如此而為，是因為李春雷發現“張定宇遠非大家想象中的英雄模樣。他有著特殊的粗糙、特殊的痛苦、特殊的作風。這其中，有太多的遺憾、太多的沉思、太多的啟示。”

　　在《武漢紀事》中，《感謝紙尿褲》《男護士》兩篇報告文學作品記錄的是“90后”男護士張明軒的事跡。對于此舉，李春雷認為，這是一次大膽的創作嘗試。《感謝紙尿褲》重點突出重癥護理工作的大致流程和重要性，讓人們真正地了解和理解前線醫護人員極其艱險的工作環境。《男護士》則用一種較為遠景且跳躍的筆法，寫出主人公的工作、生活和理想。一個人物素材，從不同的角度創作，在李春雷看來，“成功的報告文學作品應是發現也是表現。”

　　得獎專業戶的獲獎感言

　　采訪中，發生在李春雷身上的一件小事給《中國新聞出版廣電報》記者留下深刻印象：在《武漢紀事》座談會結束合影留念時，“主角”李春雷把自己放在了人群的最邊上。

　　李春雷做過記者，和他交談很容易感到他的問題意識。比如“戰‘疫’作家”的素質問題。李春雷認為，首先，具備記者的慧眼，能夠敏銳地發現事件中的“亮點”；其次，具有成熟的世界觀、堅定的信念和深厚的文學修養。在發現的基礎上，用藝術手法去表現，從而快速、深刻地回答社會和讀者關切。

　　針對社會上對有些作家為獲獎而寫作的質疑，李春雷認為，報告文學作家的使命是關注社會焦點，通過深入生活、走進現場，揭示焦點背后的社會問題或者矛盾，使其成為一個時代的證詞并沉淀為歷史。如果作家懷揣功利心去創作，則很難創作出具有現實熱度、時代寬度和歷史厚度的作品，也不可能得到讀者的認可，更不可能獲獎。

　　正是這種創作觀，李春雷的報告文學作品題材廣泛且頻頻獲獎。像寫工業的《寶山》榮獲多項全國文學大獎，并被中宣部、原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列為“向黨的十六大獻禮重點圖書”。寫校園的《搖著輪椅上北大》被原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列為“十一五”國家重點圖書。此外，《赤光》《山生》《幸福是什么》連續3屆入選原國家新聞出版總署“三個一百”原創圖書出版工程……

　　“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大疫期間，逆行武漢的李春雷以《武漢紀事》踐行了自己的創作觀。

　　如李春雷在這本書的封面上所寫：“這是一個真正的紀實作家見證歷史、記錄歷史的最佳位置！”由此稱報告文學作家李春雷是大地的行者、民族的歌者，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