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高原譜新曲——評徐劍的報告文學《金青稞》

在中國當代報告文學中,毫無疑問,徐劍的名字與西藏密不可分。他進藏21次,把自己的生命激情融匯為文字,傾灑在這片神秘的土地上,從《東方哈達》到《經幡》,再到最近出版的《金青稞》(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出版),可以看出他對這片土地的摯愛以及由表及里、由遠到近的創作軌跡?!督鹎囡吩谛靹Φ膭撟髦芯哂袠酥拘缘囊饬x,其藝術視角由歷史的西藏轉向當下的西藏,由文化的西藏轉向現實的西藏,所表現的,也是我們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命題——精準扶貧。這也是徐劍對于火熱的時代交出的完美答卷。
徐劍是一個在藝術上勇于探索的作家,既不重復別人,也不重復自己,是他頑強堅持的藝術信條。在《金青稞》中,他在敘述方式上做了全新的嘗試。一般來說,報告文學作家經常采用的不外乎兩種敘述方式:或以第一人稱敘事,以“我”的所見所思貫穿全篇;或以全知全能的視角,描述并評判其所表現的事件和人物。《金青稞》從表層看,采用的正是全知全能的敘述方式,但與此前這類敘述方式所不同的是,作品中有一個貫穿始終的人物——“他”,隨著書頁的翻動,這個“他”的形象漸漸清晰:他是一個不厭其煩的采訪者,他常常打破事先擬好的采訪計劃,興之所至地走向火熱的生活中任何一個足以點燃他創作激情的采訪對象,建檔立卡貧困戶、牧羊人、藏醫、村干部、單親媽媽、攤販等,他的足跡,東入昌都,北行那曲,西去阿里,行程萬余公里,走遍西藏……事實上,他就是作者本人。全書的結構就建立在“他”視角的轉換中。如果僅此而已,“他”的出現和第一人稱敘事與全知全能的視角并無二致,作者的本意亦不在此。如果說西藏是一個舞臺,那么,作為作者的“他”,更希望自己是這個舞臺上的演員,和那些他用無形的聚光燈照射著的演員們一起,共同演繹西藏精準扶貧這場精妙絕倫的時代大劇。惟有與自己所表現的人物站在同一個舞臺上,也才能更加細致入微地體察并表現人物豐富幽微的內心世界。第一個走出上羅娘村的然奇、牧羊人多貢、義無反顧擺脫傳統羈絆的羅布、大學生總裁助理德吉、且把藏鄉當故鄉的大學生楊明軍……在作者筆下,每一個人物都是那么栩栩如生,富有生活的血與肉,這正得益于作者“置身其中”的、對采訪對象的平視,他以藝術家的敏銳窺測到了采訪對象豐富的心靈世界,再以小說家的筆法展現。再則,作品中的“他”還起著將過去的時空與現在的時空相交織的作用。“他”的視角轉換呈現的是空間的西藏,而“他”思緒的延宕,展現的則是時間長河中的西藏,是歷史的與文化的西藏,正是這種時間與空間的交錯,拓展了讀者的閱讀視閾,并在一個更深的層面了解黨領導西藏人民精準脫貧這一劃時代意義的創舉。
敘述視角決定著敘述語言是相輔相成、互為表里的。徐劍的敘述語言總是充滿了靈動之氣,就像“他”和他的人物置身其中的雪山圣域一般。這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他對這片土地的癡迷與熱愛,同時也是這片土地給予他的豐厚的饋贈。因為癡迷,也因為熱愛,他總是能夠捕捉到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心靈深處的脈動,以及時代對人物命運的觸動,并加以細致入微的呈現,而這種呈現,又像他筆下人物的命運一樣,跌宕起伏又搖曳多姿,具有很強的審美凝聚力,同時,也凸顯了很強的藝術個性,這在報告文學這種文學體式中并不常見。因此,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金青稞》這部作品,應該稱之為詩化或散文化的報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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